納西瑟斯 (Narcissus)

話說，文藝復興三傑之首的達文西，在米蘭工作18年的期間，曾有一個貴族喬凡尼‧安東尼‧博塔費奧(Giovanni Antonio Boltraffio)向他學習繪畫，而這個貴族的追隨者在1500年左右，繪製了這張《納西瑟斯》(Narcissus)。

延伸閱讀 : 達文西 | 文藝復興三傑之首 (2) 以音樂家的身分去米蘭，最後的晚餐

喬凡尼‧安東尼‧博塔費奧(Giovanni Antonio Boltraffio)的追隨者在1500年左右繪製《納西瑟斯》作者攝於奇美特展2024年

畫中的年輕男子，是希臘羅馬神話的人物之一，就叫《納西瑟斯》(Narcissus)。每一幅以他為主題的畫作，都是他正凝視著水中的自己。

也許有人知道，Narcissus是水仙花的英文，也是自戀narcissism的字根。但為什麼水仙花跟自戀有關呢？這來自畫中少年的故事。

納西瑟斯(Narcissus)是一個全天下最美的男子，當他長到16歲已經算是個成人的時候，每個見到他的人都愛上他，但是他優美的外表下卻有個剛毅的心，任何人他都看不上。

艾珂(Eco)

愛上他的包括一個水仙女，名叫艾珂(Eco)，有一天天后赫拉找不到老公天王宙斯，便到處偵查，想抓出老公這次又跟哪個女人廝混，結果遇到愛講話的艾珂(Eco)，艾珂(Eco)逢人就聊不停的個性害慘了自己，當她拉著赫拉講個不停，讓赫拉捉姦失敗時，赫拉把氣出在艾珂(Eco)身上，用仙術把她變成無法主動講話，只能重複別人話語的最後一句。

而艾珂(Eco)愛上納西瑟斯(Narcissus)的時候，她害羞的躲著不敢出來，只敢用聲音複述著愛人的話語。因為只聽到聲音卻沒有人影，讓納西瑟斯(Narcissus)非常好奇，他向天空大喊 : 「有沒有人在這裡？」

艾珂(Eco)回答 : 「在這裡。」

他又向天空大喊 : 「妳出來跟我結合吧。」

艾珂(Eco)回答 : 「結合吧。」

從來沒有愛過人的納西瑟斯(Narcissus)，被這樣的覆誦打動了，這是一種被認同、被了解的共鳴感，然而當艾珂(Eco)仙女現身的時候，納西瑟斯(Narcissus)卻又搖搖頭說自己不愛對方。

艾珂(Eco)傷心又羞愧的哭倒在水邊，她的肌肉骨骼變成了岩石，只剩下聲音繼續在水邊，重複著他人的言語。

遇見自己

有一天，納西瑟斯(Narcissus)走到一個陌生的森林覺得口渴，於是走向湖要喝水，看到水中的倒影驚為天人，第一次看到這麼美的人，他馬上愛上這個水中的影子，於是他對水中的影子揮手，水中的影子也同樣的回應著他，納西瑟斯(Narcissus)開心的說 : 「我愛你。」他看到水中的影子，嘴型也正說著同樣的話，耳邊也聽到「愛你」，但他不知道這是艾珂(Eco)的聲音。

約翰·威廉·瓦特豪斯(John William Waterhouse)1903年繪製的《echo and narcissus》公有領域

絕望困境

納西瑟斯(Narcissus)興奮的伸手觸碰那個影子，但是當手一碰到水，那個水中的男孩就消失不見。就這樣納西瑟斯(Narcissus)試了好幾次，水中男孩總是有回應，也跟他一樣的高興與失望，但是他就是無法碰觸到對方，兩個人無法有進一步的接觸。

於是他就日以繼夜的守在這個水邊，忘了吃飯、忘了喝水，就在他無法解開這個困境，因此崩潰捶打自己的時候，他看到水中的男孩也做出一樣的動作，而且也有一樣的傷口，瞬間，他看懂了，原來這個水中的男孩，就是他自己。

雖然他明白了一切，但是此時的他，卻無法停止這份愛，於是，他傷心欲絕又體力不支的死在水邊，最後變成了水仙花。

自戀還是自我毀滅

很多人把這個故事解讀成「自戀」，但是鄧惠文醫師在她的Podcast節目 #鄧惠文不想說 EP65 【神話人生】自戀與回音，這集講的就是納西瑟斯(Narcissus)與艾珂(Eco)，鄧醫師說 : 自戀的定義是「認為自己必須完美」，這個跟「認為自己很完美」是不同的，「認為自己很完美」的心態是放鬆的，但是「認為自己必須完美」則是很有壓力的生存法則。

所以她跟另一個主持人葉偉忠博士都認為，納西瑟斯(Narcissus)不是自戀，而是自我毀滅。